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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完營帳還很早,五點多一點,我們就扛起背包出發了。今天,我們要走一段沒有公路的路段,由台東到屏東。太陽已經漸漸升起,目前的路,雖不是柏油路,但還算好走,開始的這段路正在施工拓寬,不出幾年,這裡的交通應該就環島銜接上了。


走過還算有路的盡頭,有個像似電影「侏儸紀公園」的一到柵欄大門,走過那門,有個住家,但沒有人,只有近十隻狗對我們狂吠,維維被牠們搞得難耐,也對那群狗吼回去,「叫什麼!叫什麼!」。之後,沒路可走,我們走到海邊,望到遠處海水銜接著峭壁,我們知道此時已是漲潮,無法過去。

在走這段路前,有許多人提供我們相關的資料,在現場看來,從台東跨像屏東,這裡有兩條路:一條走海邊,得趁退潮時走,有人說三小時可以過去,有人說二小時;另一條走山徑,聽說是早期走的路。在台東多良遇到一個曾走過這條路的人,說是四小時可翻過觀音鼻山,但有一段需拉繩索,不過繩索已經綁好,只要攀繩而過就可以了,路還算好走。

海邊既不能過,我們也不之潮汐的時間,望向另一山頭上,隱約可見道路的痕跡,而山徑的入口處,就是那到柵欄大門的旁邊,看來並不難走。

7點開始走進山徑,發現草蠻長的,會割到短褲下裸露的雙腿,我們便放下背包換裝。維維將他的長褲接上,並打上了綁腿;我也打上了兩層綁腿,一層包覆小腿,一層包覆大腿。(這樣的設計是因為,我們曾經識用雨衣裝備,斗蓬式雨衣在大腿部分會淋濕)。

Q起初這條路還算好走,曾經有車輛走過,在及膝的草中,依然顯示兩道輪胎走過的樣子。隨著,愈來愈深入,草地也愈來愈高,除了草以外,路上也長了小型樹木,和帶刺的植物。由於植物密佈,路的痕跡並不明顯,現在只有我們父子,我們對路程或山勢及地理環境都不熟,也完全沒有登山經驗,我們有點陷入了一種未知的困境中。

在登山和路上入口處的樹上,有登山隊通過,在樹枝上綁有塑膠字條。我們知道曾有人走過,我們便大膽前進。一般的野草,漸漸地被超過人高很多的芒草取代,芒草密得已經看不出人跡的路徑了。小時候在深山裡長大,我對芒草很熟悉,小時候曾在芒草林裡玩捉迷藏,在芒草林裡我還是可以尋找到路徑。

為了怕遇到蛇,我拿出維維的折疊刀,為自己及維維砍了一支樹枝手杖,一方面作為撥開野草、芒草、樹枝闢路使用,一方面用來打草驚蛇。

路雖然難走,(應該說是找路走),但我們還是很有信心,一步一步地往山頂上攀升。有一段路我們走進了森林,芒草已漸漸地被林下的耐蔭植物取代,這段還算好走些,但是,已經很難辨識路是否還存在,維維一直很信任我地走在身後,而我卻不知是否能信任自己。

很感謝台北縣野外育樂協會的白底紅字的路條,它成為我們判斷是否迷路的指標,尤其在一些被水沖壞崩塌的路段,在四周尋找是否有登山路線,成為我們重要的事。

當我們的食物和巧克力漸漸吃完了,水也喝得剩不多,維維累了,我們休息時,維維問我,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出去,困在超過人高的野草裡,我不知道。我們把手機打開,完全沒有訊號,對講機雖然有電,但通訊長度和頻道不知是否有用,維維計算水量,他開始擔心了,他眼眶泛起了淚水,開始哽咽,我擁抱他,輕輕對他說,不用擔心,一定沒有問題。維維背包內的水已吸乾了,我這裡5000cc的水,也只剩1000cc了,將一部份水分給他,我說,沒有水沒辦法泡麵,我們還是努力前進吧,此時,陽光更烈,而我們都有些餓了。

我們又進入野草林中,野草將我們又吞沒了。

汗水不斷地滴下,手臂上也被野草野棘割得一條一條的血痕,我教維維拉住我的背包,跟著我,在野草及樹林中穿梭。當我們在樹枝上發現白底紅字的登山路條,我們就為自己歡呼,走對路了,快出去了。行經過幾個山澗,都已乾涸,水的補充是個問題,也不知多久,我們已不想去計算時間,我們只想在水用完前能走出這條沒有路的古道。

就在鑽出野草的一刻,看到了一個山澗,我大聲的對維維說,發現水了。一條山澗潺潺的流著,我們看著清澈的水,好感動。水清到可以看到小魚及蝦子,有魚蝦的水,人就可以喝,我說。於是將寶特瓶灌滿,我咕嚕咕嚕地就喝了一瓶,此時我們的水只剩100cc了。

時間正好正午,我們在此休息,下了背包,有水就能煮麵,我們太高興了。煮麵的同時,維維開始快樂的在溪水裡抓螃蟹。煮麵用餐後,避免維維和生水出問題,又為維維煮1000cc的水,然後將整個鍋放到水裡浸冷,也趁這個時候小小睡了一下,以補充體力。

再起步時,路好走多了,草也不似先前那麼地高,我們以為快走出山了,沒想到我們又繞過幾個山頭,才在路邊遠遠地看到車路,維維被這段路快折磨地沒耐心了。

當我們走出山路,看到一個空屋,在棕櫚樹旁,維維說,「我好想哭,但是卻哭不出來。」我說,我們留個紀念,便拿出紙筆,寫一段字,一起合照。

走出古道的快樂持續不了多久,我們又得往前走,沿著海邊的石子路前行,希望能遇見村莊,我們好累,遇到了一位騎機車的海巡隊員,他將維維先載到哨所休息,隨後我也到了。在此,我們休息,補充水分和甜飲。維維在山上說,走出這山,希望能住好一點,也吃好一點,隨後,我們便朝向旭海前進,已完成這個願望。

後記,1. 在旭海街上,我們住在一家稱為「我家民宿」的民宿,品質還不錯,原本早餐後要去泡溫泉的,但在晚餐食,便下起大雨(這是19天來所僅見),
我們冒著與騎民宿老闆的機車回去,全身濕透,就此洗浴、泡溫泉這事,就此作罷了。
2. 維維才洗過澡,俯躺在民宿和式房間的木地板上,說是休息一下,不多會兒,便呼呼大睡,抬也抬不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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